其实我一个人住挺久了的。 不管生活多难熬,曾经住的小窝都会被我用心地装扮。 我经常用漂白水拖瓷砖地板消毒,夏天躺在干净的地板上倒腾拼图。 我会准备两份餐具,等某一个人踏进这里,享受我做的美食。来过我小窝的朋友都非常喜欢,有烟火,也有宁静。 当然我换过很多小窝,这次搬进这个小窝快两个月了。快两个月真正意义上的独居。没人来过这里,我也没有再期待谁踏进这里,甚至是喜欢上这里。我几乎杜绝了同事以外的社交。 我有准备餐具的,油瓶和调料罐洗的很干净空空的站在那。我不知道可以给谁展示我的厨艺了。一个人也懒得做饭,即使做了也难以下咽,外卖反而更方便。所以没有准备锅,没有烟火。 有次跟朋友聊天,他说他三十岁了不知道袜子的价格,因为一直跟父母一起住,所有的东西,家里温柔的妈妈都准备好了。他其实内心特别渴望独立。 推算着,也许人的一生,都会有那么一次叛逆,想要去反叛所有,然后独自一个人去面对生活。 而我,突然发现自己也许过了这样的一个叛逆期了。从小就一直渴望独居。当我真正独居了,却只得到了孤独和寂寥。 白天准时出门,晚上准时回归。床铺会有褶皱,洗衣机会响,洗漱用品衣服会小幅度的变动位置。而其他的家具,生活用品,几乎都是安静地呆着原本的位置,没有响动。哦,对,小爱智能音箱偶尔会响起来,它是我唯一的说话对象。 昨天在微信上跟一个同样一个人很久的伙伴谈起了归属。他还在读研,日常在研究课题的项目上工作。周末了就一个人住宾馆。我问他,你没有想过自己归属哪里吗?某一天你看世界看累了,你会有个去处。他说,我不需要呀,我会一直行走。我说怎么可能,我用这辈子的时间跟你打这个赌,你总有一天会想要尘埃落定下来。后来,他说,我父母去世了,姐姐结婚了。并不想回家乡,学校在大连,几乎没有课了,在考虑要不要读博。日常跟着项目走,项目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,有在上海,有在杭州等等城市。他一直强调,我不会因为谁去决定停下来的。至少目前是。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谈起感性的东西。寥寥数语,却流露出了很多。他一定是因为害怕跟曾经一样失去归属,所以不愿意去给自己定个归属。我也是。 当我决定慢慢扎根在杭州独居后,看着很热情浓烈的热爱着生活,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少归属。我确实得到了一直渴望的生活方式,没有任何人打扰我的小日子。但总是缺了一股劲儿。我放弃了亲情,失去了爱情,屏蔽了友情,没有烟火了,也没有生活的目标和动力了。 很多人说,为自己而活呀。真的抱歉了,好像还没能适应这句话。很轻巧的一句话,但是太难做到了。我的心一直空着,脑子一直空白的,除了发呆,还是发呆。立的flag一面面倒下。有人说,一个人要么自律,要么自甘堕落。感觉自己渐渐在抛弃自己了,没有办法重新拾起flag。 浴室的地板躺满头发,好像看不见了。冰箱孤独的运作,塞进去的柠檬没有拿出来切过,我连刀都没有。用心擦的跑步机和动感单车又积灰了。宜家淘的玻璃瓶还是空荡荡的。 有远方的小伙伴说,你可以做精致的早餐呀,拍个照片片晒朋友圈,我可羡慕你可以一个人住。我说,我早就晒腻了呀。我羡慕你有个人跟你吵架。 前天洗完澡,我半躺在床上看书,结果看睡着了。半夜醒来,发现头发还是湿的,房间里的灯几乎都开着。突然想,难道下半辈子就这么过了,或许这样子的事情多发生几次也就习惯了。我头疼了一天,很渴望有个人温柔地帮我把书抽开,轻声呼唤我要起来吹头发了,然后把多余的灯关掉,默默地晒掉了洗衣机里的衣服,听着我吹头发。 结了婚的小姐妹说,不会有人温柔地帮你做了所有的事的,顶多帮你关了灯,你不要把婚姻生活想的太美好,你踹他一脚的时候,他安静地躺在原来的位置不会踹回一脚就最大的温柔了。你只是炒个菜拨了两下铲子,回头你的孩子就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嘴里,塞了什么你都不知道,只能干着急。 好像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气啊。 精致的生活仪式感突然就这样无影无踪了,我选择的生活方式抽空了所有的热情。 我说我喜欢树跟墙,因为它们总在一个地方茕茕孑立。却忘了他们同样是孤独的。心若安处便是吾乡。可是哪里安放我的心呢。 租房微信+YML944444